第一篇 序言 案件基本事实篇

作者  王利南  

北京市东元（深圳）律师事务所律师

序言部分

2020年2月7日凌晨，新冠病毒疫情“吹哨人”李文亮医生去世。

李文亮之死，引发了全网悼念，最高法院人民日报也纷纷对于李文亮的行为表示肯定，世界各大媒体纷纷哀悼，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表示“感到悲伤”。人们为李文亮身上的人性之光而点赞，为他“一个健康的社会不该只有一种声音”的言论而喝彩。就连环球时报也刊文称“向李文亮医生致以敬意”。

五十多天过去， 李文亮医生微博下仍然前赴后继地不断有人去“续写疫情日记”表达哀思，使得李文亮的微博也成为了人们不断表达追思心情与舒缓情绪的一面哭墙。李文亮之死也是一面镜子，它照出来围绕着这场疫情，汉口官家和武汉官场的种种荒诞、不公、丑陋和麻木不仁，对大众乃至于国人生命健康权的无情漠视。

有些人走了，但他还活着，永远活在更多人的心中。就像他的社交微博一样被更多的人日夜续写。人们通过各种方式，在他的微信平台上表达哀思和悼念。千千万万的人在上面诉说情感追忆哀思，循着真善美的共鸣与和声，也让这位“吹哨人”的声音，在他死后更加嘹亮，甚至响彻全球。

有的人活着，他已死去，外表可见的仅仅是一具行尸走肉，人性的温暖与灵魂良知早已经游离到了他的躯体之外。也有人说这种身体和灵魂的分离，往往会让人更加痛苦。也许，这种缺乏良知与灵魂的存在，就是为了解除灵与肉背离的痛楚，所以他们就会更多地选择与魔鬼做交易，我所说的魔鬼，比如新冠病毒，比如谎话连篇放任病毒蔓延的一些官家等等，也泛指集中了所有假恶丑之菁华一族，作这种交易越多，他们也就更多被迷失了灵魂与本性，其结果就是不断地转嫁和制造更多的痛苦来由他人甚至由整个社会来承担。

今天的疫情地图公布，全国累计确诊82505人，死亡人数3313人，治愈人数79591人。而在中国以外其他国家和地区则现有确诊新冠病毒肺炎患者达到546674人，累计死亡31705人，甚至远远超过了中国，说明这场疫情已经是人类历史上的一大灾难了（2020年3月30日数字）。

每一个冷冰冰的数字背后，都曾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温度的生命，也都曾经是一个个快快乐乐的活生生的家庭——有许多人在这次疫情中，失去了亲人，失去了朋友，失去了挚爱，他们很多人都来跑到李医生的微博下边请李医生转告自己的家人：“如果你们见到了，请告诉他我很想他。”

这一场疫情，逾十亿人生活皆受到无辜牵连，李文亮发出第一声哨鸣，却因疫情而离去。人们感恩李文亮医生，是他用勇敢而又响亮哨音警醒我们，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被传染的人有可能就是你我他……“你为我们吹哨，我们为你呐喊！”在十多亿人们的心理，他是为大家而鸣，为大家而亮，为大家而去，正如同人们悼念他的悼词一样，“文以载道道安在，亮凭期待待安魂”，在人们心目之中，他就是那个盗火者——普罗米修斯，只身犯险盗来光明，遭到训诫打击后的牺牲也更像是以身殉火，所以他已经是代替十四亿人而践行了十四亿次的往生。而每一个活着的我们，都似乎欠下了一句感恩，也都更应该替代李文亮，更加真诚地、更加勇敢地活下去。

距离新冠疫情吹哨人 李文亮医生去世，已经是第53天。短短三十四岁的一生，因为新冠病毒鸣哨而闻名，又身染新冠病毒而逝，以其短暂的生命火把燃起人性的光芒。李文亮其人其行就像是一面镜子，为真为善自然会获得所有人的赞美与追思，而囿于谎话假话与苟且自然会为人民所唾弃。

   追思李文亮，告慰李文亮，最好的办法就是辩证李文亮生命之火在这场疫情之中所折射的真善美与假恶丑，本文虽然力求站在法律角度对于加诸李文亮身上的训诫行为以及前因后果进行分析，尽可能从法律以及社会文化和社会心理角度试图得出一些更深层次的反思。但是，也避免不了的是，也必须同时对于李文亮其言行究竟合法合情合理与否进行剖析，对于无端加诸李文亮身上的训诫行为的合法合情合理与否进行辩证，借一件案件微言大义是为此文的初心。

终于，国家监察委调查组对于医者李文亮的调查结论不孚众望地如期而至。仔细学习，虽然文字质补结论清晰论理完整，谆谆教诲，款款深情，不能不让人对于其煞费苦心的严谨结论叹为观止。但是反复咀嚼总有点不出意外的过度平实，角度和焦点也过于直接，虽然不能说是有点以渴服马的感觉，但是也总有点类似沙漠旅者总幻想渴饮甘泉，但是忽然飞机上甩下来的救援物品却是一大瓶火辣辣的二锅头。虽然味道醇厚但是烧心烧肺，令你没办法畅饮。有梗于喉，不吐不快，还是决定自己继续码下去，虽然这对于已有结论的此刻不免是有点狗尾续貂，化蛇添足，但胜在是诚心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对于国家监察部门的结论做一点拾遗补缺，聊书另外一个方向的一孔之见，不为获得叫好叫座重在参与。

好在由国家级别的正确结论在上方指引，所以我这种狗尾续貂至少不至于一直是担心文笔谬误而心惊胆战。虽然可能作为一种社会问题和社会事件的视角对比和案件还原，笔力还是可能要触及尚存的人员或者部门机构，但是指责或者批判并不是本文的本意，基于作者能力和水平不足，很可能挂一漏万甚至存在很多错漏，但是仅为了抛砖引玉，谨此也希望激起人们对于李文亮其人其行以及这场疫情进一步的思考。

本文所有线索与素材皆来自网络以及相关媒体的报道以及国家监察委调查组的最终结论等等，如果有人意欲追究以所谓“谣言”“谣传”之类责任，敬请上网搜索补课。至于相关法律观点评论以及编著，则为本人所为，本人欢迎除了查各种水表电表之外的任何形式的网络拍砖或抬杠，尤其欢迎专业人士的各种斧正，本人也会非常愿意谦虚和气地学习其他高见以便修正谬误。

   

      本文由四个部分组成：

第一部分是序言部分以及案件基本事实篇（简称案件基本事实篇），主要是回顾梳理一下关于李文亮被训诫案件的一些基本事实问题；

第二部分是案件背景事实篇（简称案件背景事实篇），主要是围绕着李文亮被训诫案件相关背景事实的五个焦点问题，展开了对于武汉疫情纷繁复杂的大量社会问题的梳理与透视，希望能借助于对李文亮案件发生社会背景的分析，希望对于李文亮被训诫一案做出正确的分析，揭示其内在的真相。

第三部分是对于案件性质等进行法律探索篇（简称案件法律分析篇），主要围绕着训诫措施的现行法律规定以及法律地位、公安机关所行使训诫权的法律性质以及本案训诫行为以及训诫背后其他行为的分析，得出警方训诫行为属于超越职权应该被视为违法和无效行为的结论，而汉口官家方面滥用警权行为更应该得到应有的重视。

第四部分是针对于本案得以产生的社会文化基础（简称社会心理文化篇）进行分析，期望社会能够进一步对于武汉疫情被恶性放大的原因进行社会框架和心理文化基础的分析，希望能够吸取其中的教训，促进多元社会主体之间的沟通与社会和解，更好地推进社会文明建设和社会框架的整体进步。

第一篇   案件基本事实篇

关于李文亮被训诫案件的基本事实

 

一、  围绕着李文亮被训诫一案相关的基本案件事实，国家监察委调查组的调查结论已经大概还原了李文亮被训诫一案的基本事实。

等待着、盼望着，国家监察委调查组的结论终于出炉了。3月19日国家调查组发布了调查通报，其官方结论大概可以概括成为这样几句话：

总结国家监委调查组发布的《情况通报》给出了包括有①派出所出具训诫书不当；②派出所执法程序不规范；③要求武汉监委监督公安机关纠正；④建议公安机关撤销训诫书；⑤建议追究有关人员责任；⑥要求向社会公布查处结果等六项结论。

而最后一点需要指出该通报出乎人们意料之外之处，就是——该通报并未对李文亮在微信群里进行传播的行为以及武汉卫建委或者指示武汉中心医院对于李文亮的内部训诫行为做出任何直接的评价，也就是对于李文亮声称这场疫情最初到底传播感染性如何是不是与SARS堪比或者直接写成为SARS合法与否、对错与否都没有直接做出结论。

接着还是平安武汉做出相应，撤销了对于李文亮的训诫处分，对于李文亮家人赔礼道歉，然后给与直接责任人以一记过，一警告处理。由此算是给吹哨人李文亮摘掉了“涉嫌造谣”的那顶大帽子。作家方方在其疫情日记里说了这样一句话，“时代的一粒灰，落到中南派出所头上，就是一口锅”

对于调查通报主要内容，原文摘录如下：

国家监委调查组今天发布《关于群众反映的涉及李文亮医生有关情况调查的通报》，2020年2月7日，国家监委成立调查组，就群众反映的涉及李文亮医生的有关情况依法开展调查。现将调查情况通报如下：

2019年12月，湖北省部分医院陆续收治了一些不明原因的肺炎病人。12月27日，湖北省中西医结合医院张继先医生向医院报告了其接诊3例不明原因肺炎患者情况。当天，武汉市疾控中心安排进行了流行病学调查和检测。12月29日，湖北省中西医结合医院又报告发现4例来自于华南海鲜市场的不明原因肺炎病例。武汉市卫健委组织专家团队进行调查，并于12月30日15时10分、18时50分在系统内下发《关于报送不明原因肺炎救治情况的紧急通知》等两份部门文件，要求做好不明原因肺炎救治工作，全面开展华南海鲜市场相关肺炎病例搜索和回顾性调查。该两份通知分别于当天15时22分和19时许被人上传到互联网上。

2019年12月30日17时30分左右，李文亮医生收到同事发给他的信息，17时43分，李文亮医生在微信群中转发、发布“华南水果海鲜市场确诊了7例SARS”“在我们医院后湖院区急诊科隔离”等信息。18时42分，又在该群发布“最新消息是，冠状病毒感染确定了，正在进行病毒分型”“大家不要外传，让家人亲人注意防范”。

按照武汉市关于不明原因肺炎疫情防控工作安排，武汉市公安机关依据传染病防治、治安管理等法律法规，以及市卫健委的情况通报，对在网上出现的转发、发布SARS等传染病信息情况进行了调查处置。2020年1月3日13时30分左右，武汉市公安局武昌分局中南路派出所与李文亮医生联系后，李文亮医生在同事陪同下来到该派出所。经谈话核实后，谈话人员现场制作了笔录并对李文亮医生制作了训诫书。

接着，调查通报详细公布了李文亮医生的发病、治疗、抢救以及抚恤、善后等情况……组织抢救的医生说，李文亮医生是我们的同事，又很年轻，我们不希望他走，只要有一点希望我们就不愿放弃，当时没有想其他任何因素，就是想救活他，所以抢救了很长时间。据为李文亮医生会诊的院外专家讲，从李文亮医生病案看，医院治疗比较规范，能够根据病情调整药物和措施。医院建议采取和实际采取的重要医疗措施，均征求了李文亮医生或其家属意见。

调查组的工作建议是：由于中南路派出所出具训诫书不当，执法程序不规范，调查组已建议湖北省武汉市监察机关对此事进行监督纠正，督促公安机关撤销训诫书并追究有关人员责任，及时向社会公布处理结果。

（引文来源：北京日报客户端 央视新闻客户端）

 

 

同一天，武汉市公安局按照通报要求罚酒两杯——

 武汉公安局：撤销对李文亮训诫书

     派出所副所长被记过处分

武汉市公安局：撤销对李文亮医生训诫书，并向其家属郑重道歉

1月3日下午，武汉市公安局武昌区分局中南路街中南路派出所对在网上出现的转发、发布SARS等传染病信息情况进行了调查，安排值班民警与李文亮医生进行谈话核实，现场制作笔录，对其训诫，并出具训诫书，属处置不当、适用法律错误、执法程序不规范。武汉市公安局决定撤销训诫书，并就此错误向当事人家属郑重道歉。我们将认真吸取教训，改进工作，努力做到严格规范公正文明执法。

新冠肺炎疫情发生以来，英雄的武汉人民团结一心、顾全大局、顽强斗争，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和牺牲，为疫情防控工作作出了重大贡献。广大公安民警将继续与全市人民一起，同心协力、英勇奋斗、共克时艰，坚决夺取疫情防控斗争的全面胜利。

感谢广大人民群众对公安工作的关心、支持和监督。

武汉市公安局

2020年3月1日

武汉市公安局：对中南路派出所相关责任人给予记过、警告处分

根据公安机关人民警察相关纪律规定，经市公安局研究，对李文亮医生被训诫一案相关责任人作出如下处理：

一、武昌区公安分局中南路街中南路派出所副所长杨力，安排民警对李文亮训诫，适用法律错误，存在执法过错，对民警执法工作监督管理不力，工作失职，给予其行政记过处分；

二、武昌区公安分局中南路街中南路派出所民警胡桂芳，执法程序不规范，违规出具训诫书，给予其行政警告处分。

武汉市公安局

2020年3月19日

 

 

 

二、继续探本溯源，希望换个角度来对于此案真相有一点深度揭示

 

看起来，网民们一直在追问的这一幕幕有关于吹哨人李文亮是否冤枉的心理剧以及围绕着李文亮吹哨吹出来的举国民众坐困围城观看武汉疫情发展和官场笑谈的连续剧最终似乎也是以大团圆的形式落幕。

尽管这一份不孚众望的国字号“平反昭雪报告”也承认有司对于李文亮的采取训诫行为不当。随即武汉市公安局决定撤销训诫书，并就此错误向当事人家属郑重道歉，并对李文亮医生被训诫一案相关责任人作出处分。多少给众多亮粉与民众带来了些许安慰，大家欣慰于官方最终还是还了李文亮医生以清白，明确了他的“吹哨”行为不构成违法行为甚至还是值得尊敬的。

但是，看来看去，总还是有一点如鲠在喉的感觉，这么大的事难道最终都错在一个基层派出所，还是两个基层的民警身上，是不是似这般罚酒两杯的这一手法太过于举重若轻了？再细读前述调查通报，一切似乎也都是根据安排的，比如武汉市公安机关是按照武汉市关于不明原因肺炎疫情防控工作安排，对在网上出现的转发、发布SARS等传染病信息情况进行调查处置的。武汉市公安局武昌区分局中南路街中南路派出所对在网上出现的转发、发布SARS等传染病信息情况进行了调查，安排值班民警与李文亮医生进行谈话核实，中南路派出所民警胡桂芳对于李文亮进行当面训诫并制造出书面的训诫书，显然也是一种工作安排。那么，现在的调查通报以及基于调查通报的督促安排所进行的撤销、道歉以及记过警告处理，是否也可以大概率可以视其为一种工作安排？那么我们能否在这种工作安排之外有多想一点、多说一点和多问一句的权利哪？究竟是谁做出这样借口训诫而让全城缝口的工作安排？这样的工作安排究竟是对还是错？这种工作造成了疫情扩大N多倍的后果，需不需要再进一步安排人来承担责任？又会安排什么人来承担责任？难道直到最后接受安排的还是中南路派出所民警胡桂芳这样一个基层民警吗？

也许有人还会把嘴一撇，你以为自己是啥人啊，事后诸葛？还是另有居心？已经有了国家级的结论，还轮到你来指手画脚说三道四。当然，我也承认国家级的结论无疑是权威的，但是在我看来权威的却未必是最好的。一千个观众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每个人关注的侧重点不同，所以对于同一件事得出的结论也未必相同，那就请允许我自恋地站在自以为是的角度来观察、述说、狗尾续貂、勉为其难地制造一点笑料给大众，也未必就有损于国家级结论的权威性。同时，我反过来还认为，如果能有更多的续貂者站出来从各自的角度去述说自己的看法，反过来也可能更加有利于大家理解国家级结论的权威性和正确性，本着这一原则，我还是按照我粗浅的思维完成了这一堆文字。记得李文亮生前也曾对财新记者表示，是否给他平反已经不那么重要，因为真相比这更加重要，一个健康的社会不应该只有一种声音。那么，探本溯源，真相是否仅限于如此的官宣版本的罚酒两杯？还是其中仍然有着太多仍然扑簌迷离的剧情在其中，依旧是让人转转徘徊，无法入眠。我的这堆文字也只能算是隔离期间无法入眠的时候给自己填补一下空虚的时空吧，如果你也偏巧闲的空虚，看一看之后也再砸个砖头打个水漂，不也是像我一样会有点自得其乐乎。

还是说回李文亮，我的想法总是有点七例八拐，虽然李文亮的训诫算是被撤销了，其他七个传谣或造谣者的真相如何？还是李文亮并不属于这第一批遭到警方查处的八个造谣者范围？如果的确如此，那么先前那八个被查处的造谣者究竟是姓字名谁？又是怎样被查处的？他们是归哪个派出所训诫的？他们的训诫也被取消了吗？也可能限于现在的网络世界谣传太多，过度混乱，所以我们也老是感觉得到有很多类似的迷情仍然交缠一起，纷乱如麻，姑且围绕和根据国家监察委的调查结论，我们继续从整个大背景的视野来继续细化回溯一下围绕着李文亮被训诫案的基本案件事实过程。

也许，这也似乎可以算是在国字头报告之后的一种略带暗哑的补充和校正而发声吧。

三、 案件缘起：“冠状病毒现身” 

12月30日——有人发哨：“有人发烧”

发哨者： 艾芬医生（此节主要是围绕着发哨者艾芬口述的角度整理）

12月16日，武汉中心医院南京路院区急诊科接诊了一位病人。莫名其妙高烧。22号就转到了呼吸科，做了纤维支气管镜取了肺泡灌洗液，送去外面做高通量测序，后来口头报出来是冠状病毒。当时，具体管床的同事感觉有点怕的，就在武汉市中心医院急诊科主任艾芬身边耳语了几遍：艾主任，那个人报的是冠状病毒。

艾芬自述——后来我们才知道那个病人是在华南海鲜做事的。

紧接着12月27日，南京路院区又来了一个病人，是我们科一位医生的侄儿，40多岁，肺部一塌糊涂，血氧饱和只有90%，在下面其他医院已经治疗了将近10天左右都没有任何好转，病人收到了呼吸科监护室住院。同样做了纤维支气管镜取了肺泡灌洗液送去检测。

12月30日那天中午，我在同济医院工作的同学发了一张微信对话截图给我，截图上写着：「最近不要去华南啊，那里蛮多人高烧……」他问我是不是真的；当时，我正在电脑上看一个很典型的肺部感染患者的CT，我就把CT录了一段11秒钟的视频传给他，告诉他这是上午来我们急诊的一个病人，也是华南海鲜市场的。

当天下午4点刚过，同事给我看了一份报告，上面写的是（推测应该就是前面所述同事的侄儿）：SARS冠状病毒、绿脓假单胞菌、46种口腔/呼吸道定植菌，下面的注释写着：SARS冠状病毒是一种单股正链RNA病毒。该病毒主要传播方式为近距离飞沫传播或接触患者呼吸道分泌物，可引起的一种具有明显传染性，可累及多个脏器系统的特殊肺炎，也称非典型肺炎。

当时，我吓出了一身冷汗，这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病人收在呼吸科，按道理应该呼吸科上报这个情况，但是为了保险和重视起见，我还是立刻打电话上报给了医院公共卫生科和院感科。当时我们医院呼吸科主任正好从我门口过，他是参加过非典的人，我把他抓住，说我们有个病人收到你们科室，发现了这个东西。他当时一看就说，那就麻烦了。我就知道这个事情麻烦了。

给医院打完电话，我也给我同学传了这份报告，特意在「SARS冠状病毒、绿脓假单胞菌、46种口腔/呼吸道定植菌」这一排字上画了个红圈，目的是提醒他注意、重视。我也把报告发在了科室医生群里面，提醒大家注意防范。

 

当天晚上，艾芬发出的这个东西就在（武汉医疗界）的微信群里传遍了，各处传的截屏都是我画红圈的那个照片，包括后来知道李文亮传在群里的也是那份。我心里当时就想可能坏事儿了。

10点20，医院发来了信息，是转市卫健委的通知，大意就是关于不明原因肺炎，不要随意对外发布，避免引起群众恐慌，如果因为信息泄露引发恐慌，要追责。

相关网媒将艾芬被称为“又一个被训诫的女医生浮出水面”，也有人将她称为“吹哨人”，艾芬纠正了这个说法，她说自己不是吹哨人，是那个“发哨子的人”。

接下来，有人接哨吹哨；

再接下来，发哨和吹哨也都给发哨人和吹哨人带来了不少麻烦。

 四、 案件开端：“有SARS，要小心”

12月30日晚——接哨吹哨，提醒小心

吹哨人： 李文亮医生

2019年12月30日下午，李文亮在微信群里注意到了被同事转发的艾芬所发出来的病毒信息以及检测报告。

2019年12月30日下午17时43分，李文亮医生以“李文亮　武汉　眼科”昵称李文亮就在武汉大学临床04级班级群里发布消息说“华南海鲜市场确诊了7例SARS”，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也转发了艾芬所发出的那份检测报告截图和艾芬发出来的那一段1段时长11秒的患者肺部CT报告的视频。

接下来说明地点：“在我们医院后湖院区急诊科隔离”。 

有人提醒他，小心我们班级群被封号了。

一个小时后（18时42分），他在群里补充称：“最新消息是冠状病毒感染确定了，正在进行病毒分型。” 强调提醒同为临床医生的同学“大家不要外传，让家人亲人注意防范”。

然而，这张“华南海鲜市场确诊7例SARS”的微信截图还是流传了出来，在网上大量转发。

类似的其他耳语者还有——2019年12月30日当晚8点，武汉协和医院肿瘤科医生谢琳卡，也在她肿瘤中心的微信群内发出警示：传染病院的师妹们在同门群里发消息，近期不要到华南海鲜市场去，那里现在发生了多人患不明原因肺炎（类似非典），今天我们医院已收治了多例华南海鲜市场的肺炎病人。大家注意戴口罩和通风……

据说，谢琳卡后来也遭到了医院方面的训诫。

与此同时，类似信息也出现在其他微信群中。连同被人上传到网上的武汉市卫健委两份部门文件，与李文亮医生等人转发、发布的信息，引发网络一片关注和热论。

当然，李文亮给同学在微信群里的耳语式的提醒仅仅是揭开了一个口子。一名群友将他的对话截图发上了网络，而且没有隐去最关键的信息：他的名字和职业。这让看到截图的人精准地找到了他，也使得他成为被训诫八名医生之中最突出代表之一。

1月20日后，随着新冠肺炎疫情迅猛发展，这位曾被警方定性为发布不实信息的李医生，其本人的遭遇又被视为这次疫情中前线医护人员的注脚：在接诊过程中自己被感染，病情一度恶化进了ICU。此外，他的多名同事和父母也感染了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直到2月7日李文亮带着这顶造谣传谣被训诫的帽子和无法再度治疗病患的不甘心离开了人世。

五、 训诫过程：训诫是借口 捂嘴是真相

12月31日到1月3日——

一面发布不明原因肺炎病情通报

一面组织压力高规格阻吓发哨人

训诫人：汉口官家

执行者：武汉市卫建委﹑各大医院监察部门﹑央视十三套节目组助阵﹑各大媒体、武昌分局中南路派出所等）

1，卫建委连夜开会，李文亮在旁候审

2019年12月31日13时38分，武汉市卫健委发布《关于当前我市肺炎疫情的情况通报》说，“已发现27例病例”“上述病例系病毒性肺炎”，并称“到目前为止调查未发现明显人传人现象，未发现医务人员感染”。多家媒体对此进行了报道。

同时，按照武汉市关于不明原因肺炎疫情防控工作安排，武汉市公安机关依据传染病防治、治安管理等法律法规，以及市卫健委的情况通报，对在网上出现的转发、发布SARS等传染病信息情况进行了调查处置。

12月31日凌晨1点半，李文亮接到电话，要求其去武汉市卫健委。

“当时卫健委连夜开会，应该是应对疫情的会议，我们医院院领导、医务室主任都参加了。”会议期间，李文亮一直在别的房间等待。

会议结束后，院领导询问了李文亮消息来源，于凌晨4点多送他回家。

画外音——

李文亮不是武汉市卫建委会议的参加人员，而被医院领导半夜里通知陪同开会，大概率可能性是卫建委领导要直接面见李文亮，或者了解具体转发情况与信息来源，或者要在会场当众训斥李文亮。所以医院领导要李文亮在旁边等着，但是因为会议太晚或者其他原因，卫建委领导就没有直接接见李文亮。但是，让其在其他办公室陪着候着本身也可以证明卫建委对此事的关注重视。这些显然对于一个普通医生都会构成巨大心理压力。

 

2，医院监察部门训诫：

1月1日白天，李文亮又去了两三次医院监察科，反复被询问消息来源以及是否认识到“造谣的错误”，并要求其写一份“不实消息外传”的反思与自我批评。

画外音——

武汉中心医院监察科的具体训诫过程和训诫内容不详，根据环球时报等后期报道传出来的消息则是，武汉中心医院一直都有一个要开除李文亮医生以警告其他医生闭嘴的预案，但是基于网络影响和全国舆情关注等影响较大，所以迟迟没有对李文亮宣布。

 

3，有消息也称李文亮1月1日白天也接到了派出所要他配合工作的电话

 

4，武汉警方做出公开训诫通报

1月1日晚上五点半许，武汉警方“平安武汉”发布已经对于八名违法人员依法进行处理。——武汉市公安部门的官方微博@平安武汉称，“一些网民在不经核实的情况下，在网络上发布、转发不实信息，造成不良社会影响。公安机关经调查核实，已传唤8名违法人员，并依法进行了处理。”

平安武汉官微《8名散布谣言者被依法查处》内容是：

近期，我市部分医疗机构发现接诊了多例肺炎病例，市卫健委就此发布了情况通报。但一些网民在不经核实的情况下，在网络上发布、转发不实信息，造成不良社会影响。公安机关经调查核实，已传唤8名违法人员，并依法进行了处理。警方提示，网络不是法外之地，在网上发布信息、言论应遵守法律法规，对于编造、传播、散布谣言，扰乱社会秩序的违法行为，警方将依法查处，绝不姑息。希望广大网民遵守相关法律法规，不造谣、不信谣、不传谣，共建和谐清朗的网络空间。

——背景墙

该消息后来又被人从“平安武汉”上删除。该消息并未如实反应所谓八名网络造谣者的真实身份都是武汉三镇的医生，同时，除了李文亮以及其他个别所谓网络传谣者的身份可以查询之外，其余五六人的身份至今也未全面披露，也无迹可寻。

 

5，新华社﹑央视等主流媒体报道八名造谣者被依法查处（训诫）的消息

（1）新华社客户端，廖君率先发出查处消息依旧挂在网上

8人因网上散布“武汉病毒性肺炎”不实信息被依法处理

发布时间：01-01 20:32新华社客户端官方帐号

新华社武汉1月1日电（记者廖君、冯国栋）武汉市公安局1日通报称，日前一些关于“武汉病毒性肺炎”的不实信息在网络流传，公安部门对此进行了调查。目前，8人因散布不实信息，被警方依法处理。

据武汉警方通报，近期，武汉市部分医疗机构发现、接诊多例肺炎病例。武汉市卫健委就此发布了情况通报。但部分网民在不经核实的情况下，在网络上发布、转发不实信息，造成不良社会影响。公安机关经调查核实，已传唤8名违法人员，并依法进行了处理。

武汉警方提示，在网上发布信息、言论应遵守法律法规。对于编造、传播、散布谣言，扰乱社会秩序的违法行为，警方将依法查处，绝不姑息。警方呼吁网民不造谣、不信谣、不传谣，共建和谐清朗的网络空间。

据武汉市卫健委2019年12月31日通报，近期部分医疗机构发现、接诊多例与当地华南海鲜批发市场有关联的肺炎病例。经专家会诊系病毒性肺炎，截至31日，调查未发现明显人传人现象，未发现医务人员感染。

2020年1月1日，华南海鲜批发市场已休市整治。

（2）20年1月2日中午十一时许 央视十三套节目发布了武汉警方对于八名新型肺炎疫情造谣者依法查处的消息。

新型肺炎疫情造谣遭惩处如何看待1号傍晚，武汉市公安局官方微博发布消息称，关于当前武汉市肺炎疫情的情况，八名散布谣言者被依法查处，通报称，近期我市部分医疗机构发现接诊了多例肺炎病例，市卫计委就此发布了情况通报，带一些网民在不经核实的情况下，在网络上发布转发不实信息，造成不良社会影响，公安机关经调查核实，已经传唤八名违法人员，并依法进行了处理，同时，警方提示，网络不是法外之地，在网上发布信息言论应遵守法律法规，对于编造传播散布谣言，扰乱社会秩序的违法行为，警方将依法查处，绝不姑息。希望广大网民遵守相关法律法规，不造谣不信谣不传谣，共建和谐清朗的网络空间。

——背景墙

①先看各大媒体跟进报道的节奏：

“平安武汉”1月1日17:38分发出这个辟谣消息。

12分钟后，当地政府的官网“长江网”即于17:50分发布。

再3分钟后，北京的《新京报》17:53分跟进。

       《人民日报》于18:25分在官方微博转发这一消息，很快就有近2万条点赞。

    新华社的官方微博“新华视点”则在20:44分转发，记者为新华社湖北记者站记者廖君及冯国栋。

②央视新闻台1月2日中午11:40分在“新闻直播间”栏目中待主要新闻播完后的“其他消息”中播出。但是，由于电视是画面播报，受众面广量大，所以大家记住的反而都是央视广播的这一消息。后来有细心的网民发现，CCTV13新闻直播间栏目2020年1月2日11点段这一段报道八名造谣者被依法查处的新闻片段出现了缺失的情况

      ③以后全国各大媒体乃至网络都发布了类似的消息，八名造谣者被训诫成为全国家喻户晓的新闻。这里还有一个疑点至今也无人可以解释的清楚的，就是李文亮按照时间顺序是在1月3日受到训诫处理的，按照时间逻辑分析似乎不应该是上述报道的八人被依法查处的范围之内。但是目前比较明显的遭到警方查处的确是只有李文亮最具代表性，所以这个辩证甄别留待

 

6，武汉市公安局武昌分局中南路派出所训诫李文亮的具体过程

2020年1月3日13时30分左右，武汉市公安局武昌分局中南路派出所与李文亮医生联系后，李文亮医生在同事陪同下来到该派出所。派出所副所长杨某安排负责内勤的民警胡某与李文亮医生谈话。经谈话核实后，谈话人员现场制作了笔录。李文亮医生表示，在微信群中发有关SARS的信息是不对的，以后会注意的，谈话人员对李文亮医生制作了训诫书。

李文亮医生亦持有1份训诫书，于14时30分许离开派出所。

附：2020年1月31日，李文亮医生在其个人微博披露的训诫书扫描件

 

训诫书内容（实录）：

2020年1月3日，武汉市公安局武昌分局中南路街派出所《训诫书》武公（中）字（20200103）

违法行为（时间、地点、参与人、人数、反映何问题、后果等）：

2019年12月30日在微信群——中发布有关华南海鲜市场确诊了7例SARS的不属实言论。

训诫者：现在依法对你在互联网上发表不属实言论的违法问题提出警告和训诫，你的行为严重扰乱了社会秩序，你的行为已经超出了法律所允许的范围，违法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治安处罚法》的有关规定，是一种违法行为。

训诫者：公安机关希望你积极配合工作，听从民警的规劝，至此中止违法行为，你能做到吗？

李文亮：（手写）回答：能

我们希望你冷静下来好好反思，并郑重告诫你，如果你固执己见，不思悔改，继续进行违法活动，你将会受到法律的制裁！你听明白了吗？
    李文亮：（手写）回答：“明白”，并摁下了血红的手印。    

—— 画外音

1﹑李文亮签署的落款时间是2020年1月3日，而警方签署的落款时间是2019年1月3日，说明这一份训诫书的被安排形成者（训诫人）根本就是心不在焉。如此马虎的一纸训诫书，如果不是武汉警方乃至于国字号的调查组都承认这一纸训诫书，其实我更愿意相信这是李文亮编故事自己伪造出来的，现在各部门竟然都承认是真的，那么可见这一场训诫明显就是在走过场而流于形式。很显然，就是要有一个书面格式或书面证据来为安排者曾经广而告之的官方辟谣（查处八名网络传谣者）行为做出背书。

2﹑新华社﹑央视以及平安武汉官微所公布已经查处的时间均在实际训诫李文亮之前，说明是先有定论，再找李文亮等人补个手续。

3﹑实际谈话人员为内勤民警胡某和1名辅警，胡某在训诫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和当天值班民警徐某的名字。实际上，徐某未参加谈话。估计应该是出于工作流程考虑的原因，胡某代签了徐某的名字（一般而言派出所工作纪律都是要求两人以上工作人员来执行相关问询工作的），也进一步说明胡某进行所谓的训诫根本就没有听取李文亮意见和解释的程序，实际上就是大家互相配合在走一个流程，完成上级交办的任务而已。

——背景墙

与李文亮的境遇类似的其他被查处人的情况：发哨人艾芬以及刘文、谢琳卡医生等人也实际遭到了医院或派出所等各方面的训诫，而其他人被训诫或者被查处的情况似乎至今未见到相关报道和披露

1月1日晚将近12点，艾芬也接到了医院监察科的信息，要求其第二天到监察科谈话。

1月2日，在和监察科纪委谈话过程中，领导批评她“作为专业人士没有原则，造谣生事，你们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导致了社会恐慌，影响了武汉市发展、稳定的局面。”艾芬提及了这个病可以人传人，但没有获得任何回应。

根据报道，据知情人透露，无论是《人物》还是《南方週末》的报道，都隐去了几个敏感的细节。其中一个细节是党委书记蔡莉等人在训诫包括艾芬在内的“发哨”、“吹哨”医生时，扣上的三个政治大帽子分别是：“你视武汉市自军运会以来的城建结果于不顾；你是影响武汉安定团结的罪人；你是破坏武汉市向前发展的元凶。”

而根据《人物》对于艾芬所进行的《武汉发哨人艾芬》报道，艾芬自述：

之后的约谈，我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非常严厉的斥责。

当时，谈话的领导说，「我们出去开会都抬不起头，某某某主任批评我们医院那个艾芬，作为武汉市中心医院急诊科主任，你是专业人士，怎么能够没有原则没有组织纪律造谣生事？」这是原话。让我回去跟科室的200多号人一个个地口头传达到位，不能发微信、短信传达，只能当面聊或者打电话，不许说关于这个肺炎的任何事情，「连自己的老公都不能说」……

我整个人一下子就懵了，他不是批评你这个人工作不努力，而是好像整个武汉市发展的大好局面被我一个人破坏了。我当时有一种很绝望的感觉，我是一个平时认认真真、勤勤恳恳工作的人，我觉得自己做的事情都是按规矩来的，都是有道理的，我犯了什么错？我看到了这个报告，我也上报医院了，我和我的同学，同行之间对于某一个病人的情况进行交流，没有透露病人的任何私人信息，就相当于是医学生之间讨论一个病案，当你作为一个临床的医生，已经知道在病人身上发现了一种很重要的病毒，别的医生问起，你怎么可能不说呢？这是你当医生的本能，对不对？我做错什么了？我做了一个医生、一个人正常应该做的事情，换作是任何人我觉得都会这么做。

我当时的情绪也很激动，说，这个事是我做的，跟其余人都没有关系，你们干脆把我抓去坐牢吧。我说我现在这个状态不适合在这个岗位上继续工作了，想要休息一段时间。领导没有同意，说这个时候正是考验我的时候。

但那次约谈对我的打击很大，非常大。回来后我感觉整个人心都垮了，真的是强打着精神，认真做事，后来所有的人再来问我，我就不能回答了。

艾芬还自述称“1月2日起，医院要求医务人员之间不许公开谈及病情，不得通过文字、图片等可能留存证据的方式谈论病情，病情只能在交接班必要的时候口头提及。对于前来就诊的患者，医生们也只能讳莫如深。”

与艾芬受到医院监察部门的约谈和指责的情况类似的是，还是在31日这一天，据相关媒体报道，同样在微信群里发消息的武汉红会医院刘文医生也被医院相关管理部门约谈和批评。同时，还有协和医院的谢琳卡医生也被约谈或询问批评。

 画外音——

1﹑艾芬的自述：我整个人一下子就懵了，他不是批评你这个人工作不努力，而是好像整个武汉市发展的大好局面被我一个人破坏了。我当时有一种很绝望的感觉——应该说，艾芬当时产生的这种感觉，和相关报道中提到的武汉中心医院实际蔡莉扣上三顶大帽子指责艾芬“你视武汉市自军运会以来的城建结果于不顾；你是影响武汉安定团结的罪人；你是破坏武汉市向前发展的元凶。”的说法可以互相印证。也可以间接印证院方当时有开除李文亮借以杀鸡儆猴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2、艾芬的自述：2月17号，我收到了一条微信，是那个同济医院的同学发给我的，他跟我说「对不起」，我说：幸好你传出去了，及时提醒了一部分人。他如果不传出去的话，可能就没有李文亮他们这8个人，知道的人可能就会更少。

3、艾芬的自述：我身边的人也开始一个接一个地倒掉。……早知道有今天，我管他批不批评我。“如果这些医生都能够得到及时的提醒，或许就不会有这一天。所以（作为）当事人的我非常后悔，早知道有今天，我管他批评不批评我，老子到处说，是不是？”

随着网民不断相传，这一句“老子到处说”一度也成为网络热词。

 六、训诫之后：最高法院官微代表网情民意为李文亮喊冤

1月28日——最高法院：对信息基本真实的无恶意发布者应保持宽容

1月29日——武汉警方：重复通报此事我们仅是批评和教育作为回应

1月28日，最高人民法院微信公众号刊文聚焦“治理有关新型肺炎的谣言问题”，迅速成为被疯转的“爆款”。

一位叫唐兴华的作者在最高法院的公众号上发表了一篇文章——《治理有关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的谣言问题，这篇文章说清楚了!》。文章在谈到谣言产生的社会根源时，在第一条“虚假信息起源于个体认知能力的局限”里，直接就点了武汉8名散布谣言者的案例。文章在肯定武汉警方“机械地理解适用法律”后，话锋一转，又同样指出了“其正当性”的结果是错过了“幸事”的时机：“尽管新型肺炎并不是SARS，但是信息发布者发布的内容，并非完全捏造。如果社会公众当时听信了这个‘谣言’，并且基于对SARS的恐慌而采取了佩戴口罩、严格消毒、避免再去野生动物市场等措施，这对我们今天更好地防控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可能是一件幸事。”
  文章对此还上升到一个足够令亮粉们兴奋的高度：“只要信息基本属实，发布者、传播者主观上并无恶意，行为客观上并未造成严重的危害，我们对这样的‘虚假信息’理应保持宽容态度。试图对一切不完全符合事实的信息都进行法律打击，既无法律上的必要，更无制度上的可能，甚至会让我们对谣言的打击走向法律正义价值的反面。”

一句话概况：只要信息基本属实，发布者、传播者主观上并无恶意，行为客观上并未造成严重的危害，我们对这样的“虚假信息”理应保持宽容态度。

而就在最高法官微就此事表态“应该宽容”之后的第二天即1月29日当天下午14:13，《平安武汉》再发【情况通报】：

“2019年12月31日，武汉市卫健部门发布关于肺炎疫情的情况通报。随后，多名网民举报有人在网上传发不实信息。为查明情况，公安机关先后对8名行为人进行了调查、核实。根据调查情况，8人分别传发了‘X医院已有多例SARS确诊病例’、‘确诊了7例SARS’、‘Y医院接收了一家三口从某洲回来的，然后就疑似非典’等未经核实的信息。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治安管理处罚法》的相关规定，因上述8人情节特别轻微，当时，公安机关分别进行了教育、批评，均未给予警告、罚款、拘留的处罚。”
   武汉警方在通报中称，警方并未对上述8名进行拘留、警告和罚款，因这8人情节特别轻微，警方分别进行了批评和教育。

没有反思，没有道歉，用“再说一遍”作为对最高法和舆论呼吁呈一面倒式的回应。

七、死后荣誉： 李文亮与廖记者相继受国家有关部门表彰

“训诫”是李文亮的“墓志铭”

“铁人”是廖记者的“感动词”

3月5日——李文亮率先吹哨抗疫牺牲被追授全国防疫“先进个人奖”

3月8日——廖记者率先报道李文亮八人造谣被训诫获“巾帼奋斗者”

3月5日，国家卫健委等三个部门联合发文，决定授予113个集体“全国卫生健康系统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工作先进集体”称号，追授34位同志“全国卫生健康系统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工作先进个人”称号。这其中就包括已逝的武汉市中心医院医师李文亮。他和彭银华、柳帆、刘智明、夏思思、江学庆等34名牺牲的医护人员并列，虽然训诫仍未撤销，但终于跻身先进。

值得一提的是，同时被跻身于先进个人奖之中的还有向大众公开代言病毒“可防可控”的王广发；与此同时，王广发依旧还向记者坦诚即使现在他也依旧坚持最初“可防可控”的判断，但是本应该为王广发等提供反证的李文亮等人却再也无法开口反驳了。

在新浪微博上，“李文亮等被追授全国防疫先进个人”的话题共有1.8万讨论，2.9亿阅读。虽然李文亮还带着被训诫的帽子，尽管还有一些人仍然在耿耿于怀——在“训诫”没有撤销之前，也没有人为其作出道歉认错之前，稀里糊涂予以奖励，是不是有“赏一颗糖果，喂一坨狗屎”的嫌疑？他们坚持何以告慰文亮？惟有官报真相。但是大多数网情民意对于国家有关部门的这一亲民行为还是抱着乐观欣喜的希望，纷纷告慰李文亮的英灵。

这种兴奋与希望感仅仅是维持了两三天，更魔幻的一幕出现了，大量熟不可忍的愤怒再度涌入网络洪涛巨浪之中。

 

 

3月8日，妇女节这天，国务院新闻办在湖北武汉举行记者见面会，6名疫情防控一线的“巾帼奋斗者”分享了各自领域的感人故事。特别引起大家注意的是，这6位“巾帼奋斗者”中的其中一人就是曾经报道过“八人网络传谣被警方查处”的新华社湖北分社记者廖君。

雁过留声，人过留名。记者也是靠自己的文笔生花来为大众所熟悉。而廖君就主要就是报道李文亮造谣受训而为众所周知。《8人因网上散布“武汉病毒性肺炎”不实信息被依法处理》、《武汉市卫健委通报：发现的多例肺炎病例为病毒肺炎，未发现明显人传人现象》、《实地探访华南海鲜市场，店铺多数正常营业》等多篇廖君亲自署名甚至亲自采写报道武汉祥和气氛，曝光李文亮等八人因网上散布“武汉病毒性肺炎”不实信息被依法处理，帮助汉口官家灭谣捂嘴的这些好文章依旧还挂在网上。那么究竟是谁发出的信息才更真实哪，我们只能是边走边看吧。

 

 画外音——①  

“铁人”是卑鄙者的“感动词”

“训诫”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李文亮和廖记者竟然先后都遭到了表彰，由此就产生了一个即使是小学生也明白的困惑和矛盾问题：如果说李文亮的吹哨代表了真相，那么廖君发表《8人因网上散布“武汉病毒性肺炎”不实信息被依法处理》一文却宣布其为不实信息，意即为造谣，那么李文亮的所谓吹哨行为究竟是暴露真相还是在无聊造谣？

如果李文亮的所谓吹哨行为被公安、媒体判定为谣传，李文亮似乎也就不应该被授予“先进个人奖”之类；

如果李文亮的行为被视为传播真相，那么武汉警方以及廖君等作为媒体代表大肆宣传其为造谣，那么这就是掩盖真相，或口语化谓之捂嘴，那么这种掩盖真相的行为就不应该受到褒奖，廖君作为所谓的“巾帼奋斗者”在国务院新闻办在湖北武汉举行记者见面会登台表达感受显然就并不合适。

且再看廖记者又是如何表达感动和深情演绎的吧：“这两个月又是让我感动次数最多的两个，我被无数的人、无数的事感动着”。

对此，网民们愈发愤愤不平，一个是真敢“奖”，一个是真敢“讲”；您是否真心“感动”了两个月我们不知道，举国有近十亿人口都被病毒恐吓得不“敢动”了两三个月谁都知道；您是“真感动”，那么李文亮等人就真的“不敢说”了。您现在是上呈天庭表达“感动有心”去了，像李文亮这样的为民说出真相的难道只能是“敢死有份”吗？这样一个类似灶王爷的廖记者竟然也会感动，你既然能够上天言好事，为何不能下界保平安，既然你保不了平安，为啥谎报平安？为何要帮助汉口官家隐瞒疫情，致使得新冠病毒长驱直入，涂炭人间？

一篇《谁把武汉新冠病毒“雪藏”了13天？》最初发布在新浪微博头条。我们大概引用一下作者在文末所说：

他（李文亮）就像一个缩影，一个黑色的悲剧寓言，在他生命的最后几周里，一步一步地提示着我们错过的每一个机会，每一个节点：

12月30日，武汉错过了他的“哨音”。

1月12日，当他重症入院的时候，正在调研的专家组“错过”了他的病例。

那个时候，没有人知道，一位医生躺在ICU的病床上，心里在想“通报怎么还在说没有人传人，没有医护感染”。

2月7日晚上，文亮的生命之火在冤情之中消逝。

而当哨声和喊声在武汉城中响起的时候，也许，每个人心里都会闪过一些疑问：

究竟是谁，在什么时候，因为什么原因，做了一个什么样的决定，让上千万人今晚在这里坐困围城？ 又究竟是在哪一个瞬间，李文亮医生和成百上千的人，不可挽回地与生的机会擦肩而过？对这些问题的追索和回答，才是我们对逝者最诚挚的纪念，也是我们对生命的守护和祈愿。

如今，有关部门竟然使得“吹哨人”“牺牲者”李文亮与帮助捂嘴以辟谣手法制造灾难性官谣的廖记者先后同列奖励榜，岂止是魔幻滑稽，根本就是愚弄人性。

 

画外音——②

训诫是个假动作

捂嘴才是真行为

综上所述，训诫并不像是一件简单孤立的行为，实际上可以分拆为七个环节：

（1）2019年12月31日13时38分，武汉市卫健委发布《关于当前我市肺炎疫情的情况通报》说，“已发现27例病例”“上述病例系病毒性肺炎”，并称“到目前为止调查未发现明显人传人现象，未发现医务人员感染”。最后的大量众所周知的事实告诉我们，这一句“到目前为止调查未发现明显人传人现象，未发现医务人员感染”就是地地道道的官谣。

（2）2019年12月31日晚上，武汉市卫建委连夜开会，李文亮在旁候审；

（3）1月1日白天，李文亮又去了两三次医院监察科反复被询问消息来源以及是否认识到“造谣的错误”，并要求其写一份“不实消息外传”的反思与自我批评。这是内部训诫，很明显代表的是武汉卫建委的意思。

（4）有消息也称李文亮1月1日白天也接到了派出所要他配合工作的电话

（5）武汉警方做出公开训诫通报，1月1日晚上五点半许，武汉警方“平安武汉”发布已经对于八名违法人员依法进行处理。平安武汉官微《8名散布谣言者被依法查处》，很明显，这也不是仅仅是一个分局的意志或者说是某某派出所的行为。

（6）舆论弹压示众，新华社﹑央视等主流媒体报道八名造谣者被依法查处（训诫）的消息，李文亮等被训诫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全国各大网络平台，成为举国皆知的造谣典型。

（7）武汉市公安局武昌分局中南路派出所最后完成训诫李文亮的动作：2020年1月3日13时30分左右，武汉市公安局武昌分局中南路派出所与李文亮医生联系后，李文亮医生在同事陪同下来到该派出所。派出所副所长杨某安排负责内勤的民警胡某与李文亮医生谈话并制作训诫书。

 八、华生“探案”引爆核弹    

八名违法传播不实信息人员并不存在

轰动全国的武汉警方查处案是假新闻

有微友改编了北岛的诗词，说“铁人”是卑鄙者的“感动词”，“训诫”是高尚者的“墓志铭”来指代这样一组魔幻场景——“吹哨人”“牺牲者”李文亮与帮助捂嘴以辟谣手法制造灾难性官谣的廖记者同列奖励榜，这原本可以说就是很魔幻的故事了。

但是，在汉口官家能够上下其手的这个魔幻时代，仍然可以说只有更魔幻没有最魔幻。这个更魔幻的故事竟然被华生像大侦探福尔摩斯探案一样抽丝剥茧竟然给踢爆了并直接挂到了网上示众（当然这个华生就是依然活跃在我国的一个著名经济学家）2020.03.19 12:28凯迪网  猫眼看人 吕西群的微博等网络刊载了 （华生系列之六：）武汉警方根本没有查处8名吹哨人 假新闻出台背后 为关键词

    在假新闻的制造与传播背后……——武汉保卫战：从错失战机、惨烈退守到逆转反攻（四）一文，著名经济学家华生直接以冷峻的笔调进行论证后得出了汉口官家一直在以假新闻蒙骗全国人民这个结论。

根据华生通过网络发布出来的相关文章，在12月30日李文亮微信群里转发的消息以及截图被群友披露到网络之上的同时，又有一个神秘的武汉“深喉”是隐名悄然上传了武汉市卫健委保密文件（按推测应该就是12月30日那一份要求医护人员缄口的指向华南海城市场有发烧肺炎情况的内部通报）而引起了网络冲浪，有恰好被北京中疾控高福主任截获，从而引发北京和武汉两地的一系列异动。接着是第一财经马上跟上去核实之后在网络上发布了相关消息，引起汉口官家警觉，查不到泄密源头，才迁怒于李文亮等八位在微信上交流该肺炎信息的医生，并进而则是通过警方训诫加央视弹压的方式杀鸡儆“喉”。就此而言，李文亮等八人（或者说李文亮连同另外八人）遭到汉口官家如此严厉训诫等等重手段缝口，也不过也是代人受过而已。就是由于汉口官家追查“深喉”未果，又急需杀鸡儆猴，封住众人特别是医护人员之口。因此强行使用也在他们一元化领导下的武汉公安名义，发了一个误错很多的辟谣通报。实际上这个“公安机关已经调查核实，已传唤8名违法人员，并依法进行了处理”事件本身就是被虚构出来的一个话题。再说白一点点，这就是他们为了防民之口与防医之口而编造出来的一个官方恶搞版本的假新闻。换言之，这是汉口官家编织出来的一个欺瞒了全中国乃至于全世界的弥天大谎，这还不够雷死人吗？

接着华生进入了细致的考证，就是迄今为止进行追溯，截止到1月1日17:38分发布这个消息时，到底有谁被警方传唤和处理了呢？

     首先是人们公认、影响最大，被大家誉为“吹哨第一人”的李文亮医生是在“1月3日，公安局找到我并签了训诫书”。李文亮上传的“训诫书”上，日期写的也是1月3日。

 因此，很显然，李文亮医生不可能在这1月1日公告所说的“传唤”和“依法处理”的8个人之内。

接着再看看那个“发哨子的人”，即武汉市中心医院急诊科主任艾芬医生。她也明确的说“实际上我没有被公安局训诫”。

最后一名我们现已知的“吹哨人”，是武汉红会医院的刘文医生。还是据《财新网》报道，刘文医生12月30日晚19时39分 ，在“协和红会神内”发消息称，“刚刚二医院后湖院区确诊一例冠状感染性病毒肺炎，也许华南周边会隔离”，“SARS基本确定，护士妹妹们别出去晃了”。刘文的警示也被实名截图转了出去，成为另一名有据可查的“预警者”。刘文12月31日就被医院相关部门约谈。“元旦当天晚上值班，下了夜班接到电话就通知我去了”。“应该是2号前后，因我1号一整天都在上班”。刘文回忆，“他在1月2日前后被警方电话通知叫去了派出所，警察向他询问了消息来源、事情经过，并形成了书面记录，而后根据警方要求逐页签字并按下手印。刘文称警察没有特意为难，都是按程序办事，他自己也并不害怕。因为‘没有做错事’”。刘文回答《财新》记者时还明确表示，他在派出所只签了笔录，没有签“训诫书”。因此，刘文医生元旦白天上了一天班，晚上又值班，下了夜班去派出所，只能是1月2日。他也不可能归入1月1日被传唤处理的8个人。

看来迄今为止，媒体和网友们挖掘的“预警者”，全都不是1月1日傍晚“平安武汉”消息中所传唤、处理的人。那么，合乎逻辑的推论是，在1月1日傍晚，武汉公安应当认为这四名医生在没有官方消息的情况下，在同行微信群交流根本没有违法。

但因为，对外宣布处理了八人而下命令的一定是武汉市公安的上级，而且这些下令的人要的是就公安传唤、处理违法人的假消息。这就很像是政治运动先下达指标一样，“只要汉口官家动用了你市公安局的官方账号发了消息，应该怎么办你们自然明白。所以，无论你怎么去执行，只要我在你们那儿发了消息，下命令的人也就可以向湖北或武汉的主政官员们交差了。而剩下的就是你们要如何向我交差完成查处指标的问题了”。

 

当然，从逻辑的完整性来说，华生也注意到了，也许还存在另一种小概率事件，就是武汉公安确实传唤和处理了不止是这4个医生的另外8个最初的“吹哨人”，只是不仅武汉公安从来秘而不宣，而且这8人看到舆论转向、自己的第一吹哨人角色被别人占据，也都心甘情愿地不作一声。照此逻辑，李文亮医生等四人（目前被披露出来的）则只能被认定为是被武汉公安传唤、处罚的第二批或再之后的第三批之类，但是随着武汉公安也突然闭嘴，不再发布，而先前那些被处罚被警告的传谣人也就人间蒸发杳如黄鹤了。再后来以至湖北和武汉方面，很可能是明知全国人民和媒体都搞错了对象，一致赞扬和肯定了根本不是首批“吹哨人”的李文亮医生，也不予澄清，甚至最高法院和最高检察院的官微也全都被武汉和湖北方面因势利导加以利用来误导大众。

 

最后导致中央也认为李文亮是最早最知名的预警者，所以批准在因新型冠状病毒殉职的众多医护人员中，特别为他一个人派了监察部调查组，如此等等。但是，从武汉公安后来删帖以及对几位医生的从轻发落乃至打个电话或电话也不打来看，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更何况，网络世界大概率不会出现马航330那样离奇的失踪事件，既然他们是借助于网络的传谣者，既然武汉警方能够透过网络找到先前可能存在的那八个人，也就不可能在网络世界里完全无影无踪。所以就此而言，这种说法无疑应该是不存在的。

华生所述的一两个故意要做网络深喉的似乎还有可能，但是八个普通的网络造谣者要齐齐隐身然后瞬间蒸发，应该说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大概率判断，应该就是这样一部诡异的画风，或者说是一个非常极为奇特的现象——汉口官家制定了要通过制裁网络传谣者的指标(问题是你抓不住那一个深喉就虚说虚指一两个就好了吧，偏偏要顺口说出一个吉利数“八人”)，然后责令拟定一则消息在“平安武汉”发出，然后“平安武汉”再找到各大传媒再报“平安”，而后武汉公安并无任何行动。直到两天后，估计在汉口官家有关上级检查催促下，才做了点弥补工作。所以李文亮与刘文也就如此被成功替补成为“网谣八人”之列甚至于居首。所以，不管怎样，汉口官家通过一番运作，总算拿到了他们需要的消息，下一步的传播放大，显然就不困难。这个在元旦、春节期间辟谣、治谣，保证社会稳定的消息，无疑政治正确，传播没有问题。而传播出去误导大众也不是他们要考虑的问题。

画外音——

包括廖君在内的所有搭车署名作者或记者均只是看到了官方通稿而没有看到八个案件或八宗被查处人员的具体案件材料，如果汉口官家或者各大媒体认为这一判断有错，为什么在此前四十多天里无人在对于这被查处八人做出任何跟踪采访，这可不像是求真求实求后话的大媒体人的风格啊。而要回答这些记者采访或者报道有没有实际履行新闻记者起码的求真求实的工作纪律，只要问一句，有没有记者看到过除了汉口官家新闻通稿以外其他的案件材料？这八个人有没有具体的姓字名谁？有没有具体名单？案件简介？家庭住址？工作单位？他们具体进行网络传谣有什么具体行为？有什么具体网页？是信息截图还是数据下载？这种网络传谣究竟对于什么人有什么样的社会影响？武汉警方对于他们采取的查处措施究竟是什么？调查笔录？训诫笔录？救济权利告知？具体查处警员的警号姓名有没有？那么多的记者有没有人深入挖掘一下？为什么没有人能够深入下去做出一下深入采访或跟踪报道？如果都没有，现在证明那八个人有违法事实与查处工作有什么客观依据？如果是网络传谣，那么 至少在网络上应该有踪迹可寻吧？你们身为记者，有没有人进行起码的网络追踪？如果这一切统统都没有，一边是官家造谣，一边是假新闻遍地开花，助纣为虐？你叫全中国人民如何还相信你们？党和政府的公信力就这样被你们糟蹋的一文不值？正是如此的官谣和假新闻，使得疫情一再蔓延，造成了举国灾难，阻挠和破坏了我伟大中华民族复兴的脚步，你们是不是历史的罪人？人民的罪人?你们这些帮忙发假新闻的记者，汉口官家那么多精于计算的官员，还有汉口官家在那个武汉中心医院的那个代言人，那一个蔡姓负责人，能够拿相类似的罪名堵住发哨人的嘴吧，为什么不能拿这些标准比照一下自己？

 

接着我们继续围观华生探案

 

    华生指出： 国家卫健委高级别专家组刚刚在1月20日宣布了新冠肺炎肯定人传人之后，公众号“行走中的生命”于21日上午发布了《向八名“谣言”发布者致敬》的文章，半日内就获得10万+的阅读量。接着则是，到了21日午后13:40分，《环球时报》主编胡锡进在微博上恳切建议武汉公安重新开展调查，“我认为我们的政府需要有这样的勇气。实事求是，认真防错纠错，与公众交心、只会增加政府的公信力和民众的支持”。这里还有一个疑点至今也无人可以解释的清楚的，就是李文亮按照时间顺序是在1月3日受到训诫处理的，按照时间逻辑分析似乎不应该是上述报道的八人被依法查处的范围之内。但是目前比较明显的遭到警方查处的确是只有李文亮最具代表性，所以这个辩证也需要留待网络进一步评论和甄别吧。下午15:08分，还是这个被人认为是飞盘高手的胡锡进再发微博，继续婉转规劝武汉方面，大意说当时有当时的认识，今天有今天的情况，因而今天“重新定义”这一案件很有必要，也未必意味着全盘否定当初的认识。到了当晚20:04分，胡锡进再发微博，称“武汉市有关人士刚刚给老胡打来电话”进行解释。一是说“当时是把那8位市民请过来调查，过程非常友好客气，那8位市民没有一个被拘留、被处罚”。二是说，当时“大多数人没想到疫情后来会发展的这样严峻，社会情绪的稳定是官方当时的优先考虑。他表示，现在大家都投入到了‘武汉保卫战’中”。言外之意是此事谁也没错，没有产生什么后果，过去的就别提了，一切向前看吧。

根据华生的网文披露，经过于胡锡进先生本人核实，这位俨然全权代表了武汉公安发言解释的人，并非公安干警，而是武汉方面的一个官员。这个自称现场气氛“非常友好客气”的领导难道不应该先想到，在新春伊始就遭到警方查处的传谣者会继续坚持“非常友好客气”而一直隐忍下去再不露面就像出来没出世过的人一样，在网络上也在难以寻见任何踪迹，这种说法能够服众吗？不管后来的网络舆情是如何对自己有利都像是被感染的病人一样再无消息彻底消失？

再以后，一直是到了1月28、29日，随着疫情的发展和民众呼声的高涨，最高法院、最高检察院对武汉8位散布谣言者一案作出表态，实际上是潜台词则是呼吁为这8人平反、恢复名誉。这应当是非常不寻常和高度权威的。按道理，汉口警方此时本来也可以借坡下驴，找出八人其中的一两人出来表白一下，人还在，身体还好，感谢来自于正义路里最正义的关注，但是他们拉不出来人头，就只能是复读机一样重复一下过去的声音算是做了回应。实际上潜台词则是罕见地明确表示不服“两高”及各方面的批评。

    最后，一直到了2月7日凌晨，被网络大众以及中央误认为是被查处八人之一的李文亮医生身染病毒不幸离世。这就使人们淤积的情绪再也按捺不住，从而形成井喷式的巨大舆情。

幸而中央迅速及时回应民意，宣布成立国家级别的调查组赴武汉“就群众反映的涉及李文亮医生的有关问题做全面调查”。同日，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官网发表文章，向李文亮医生表示沉痛哀悼。2月7日下午15:06分，胡锡进再次在环球网发文称“武汉市的确欠对李文亮的一个道歉”。“武汉和湖北的主官们也欠对湖北和全国人民的一个郑重道歉”。他认为，“不能把责任都推到警察的头上”，“武汉的主官们怎么就不能在这个时候采取主动姿态，不仅还李文亮一个公道，而且主动解开让无数人感到难受的那个心结呢？他们作为官员的担当精神去了哪了？”他认为“武汉市官方就应该坦然承认当初搞错了，迅速还李文亮等8人一个公道”。“如果在十几天之前，他们勇于担责那样做了，那么同样是抗击疫情，同样是面临诸多困难，很多人在心理上会好受得多，舆论从昨天到今天大概也就不会有那么悲愤了”。“人民群众是惹不得的，谁惹了人民群众，最终都会付出代价”。

画外音——

华生的意思是，如同胡锡进这样的高级达人也不知道的是，此时的汉口官家此时也是“宝宝心中苦”，又“有苦不能诉”啊。汉口官家本来也不过是虚指一下，说了个吉祥数，让这虚指的八个人付出点为大武汉继续和谐吉祥地进行捂汗付出一点点代价，只是没想到这是一个天大地大的代价，数千人甚至于更多人以自己被病毒和谐掉了的生命成为了他们虚指掩口制造和谐气氛的代价，他们这样就是有担不敢当，有道不敢公，只能是忍着躲着拖着一忍再忍，一拖再拖。总之，汉口官家就像是一个习惯了撒谎的孩子一样顺口编了一个弥天大谎，只是为了达到自己一时的威慑、封口的目的，胆大妄为，却创造了举国灾难，你说这就究竟是天灾还是人祸？如此推测，正是湖北与武汉的这批主政官员一手制造的问题并拒不认错的劣行，导致了这种有害于党、国家和人民的恶果，严重损害了政府的公信力，导致了各种矛头指向中国科学界，指向政府乃至中央的各种阴谋论的盛行。他们的一个撒撒小谎，不仅仅都赌进去了那么多人命，那么多家庭，也都赌进去了党和政府的公信力，这种政治上的两面人对我们党、国家和人民的危害，真是无以为甚！那么多大媒体的公信力何在？国家通讯社也好，党报也好，央视也好，头上的光环让人们普遍会理所当然地认为代表着中央的精神、上面的意思。党媒是中央的喉舌，是人民的喉舌，而你们居然就被这一伙汉口官家所忽悠帮他向武汉人民捂嘴封口，为他背书，助纣为虐地透支了党和人民对于你们的信任？你们的官谣？公开报道?内参？有没有一点检讨和忏悔的诚意？你们就带着这一份虚伪和奸猾去登台面对大众表达“感动”？你们还在继续感动，人民难道只能无奈干死吗？如果是真要等到你们这样的顽石之心会真诚感动？还不如等待另外一个石猴子现身帮助和拯救我们伟大民族涂抹掉这一段灾难历史，“一键还原”回到原有的轨道吧。

 

九、关于李文亮被训诫一案真相的一点猜想

   

 梳理至此，我们似乎就可以对于李文亮被训诫的真相做出如下总结：

我们还是继续假设华生断案依旧不过是讲了一个现代版的聊斋故事；

但是，无论如何，人不传人也都是你们自导自演的一番谎话鬼话——汉口官家仍然也难逃欺瞒上级和全国人民的结论，与人民热切追踪李文亮等人被训诫者的结局相反，因为你们造的是官谣，而李文亮等人所述基本都是实情，这才是网民和舆情反复升级追究真相的根源所在。

1、李文亮被训诫是个假动作，有人借查处传谣者高规格宣传弹压封口打压吹哨才是本案真相——

作为政府管理机构，凡是对于我们普罗大众不利的公共危机或者自然灾害，本来汉口官家等都是有信息公开和告知义务的，就算你们疏忽了做出信息公开或者没想到要做信息公开而疏于履行告知义务，但就在本案的主人公李文亮仅仅是在微信群里悄悄耳语一般提醒同学家人亲人注意要戴口罩注意防疫，甚至也注明了不要外传的情况下，为什么你们还会训诫封口，说李文亮违法散布，难道李文亮说的不是事实？你等滥用公权力制止人们在说出真相，究竟是谁在用谎言抹杀善良善意，又是谁在制造一个有一个谎言来瞒报疫情，最后把全中国都拖进了这一场原本不应该这么巨大的天灾之中，如此做法究竟是天灾还是人祸？

纵观此案，如果汉口官家在李文亮等四人之外再无法找出所谓被查处的八位传谣百姓的话，我们依旧可以把李文亮等理解为这八人的范围；对此就可以看出来汉口官家对于李文亮等人做出所谓训诫的整个流程与时间逻辑都是地地道道的反向操作——按照李文亮个人的理解就是：1月3日，我被通知到派出所填了一个训诫书。训诫书显示，违法行为是在互联网上发布不属实的言论。我当时想着不被拘留已经算好了，直接就签字了。可见，即使在被训诫者李文亮本人来看，被通知到派出所填了一个训诫书，也不过是事先预知的确定流程的一部分；

2、训诫李文亮等所有程序都是反向操作根本就不合常规——如果真的是针对于李文亮个人违法行为作出处理的话，所有事件发生时间顺序都是无法做出正常解释的——按照正常的案件处理流程与执法逻辑，一个正常的行政处罚行为大概流程，本来应该是由训诫机关作为一项执法行为，先对于被训诫人李文亮谈话摸底，了解掌握是否有证据证明存在所谓的违法事实，本人是否承认存在违法事实或者是否有证据否定该违法行为，并对于该违法行为主体的主观态度如何，是否明知，是否故意，并告知相关权利，然后上报处理意见，经上级或法制部门研讨把关同意具体处理措施之后再对于李文亮宣布处理措施并告知救济权利，然后才可能是作为违法行为通过网络或者媒体进行宣传报道，而本案的所有行为完全都是违背了基本的工作流程和基本的时间逻辑，完全是反其道而为之。透过前述分析，可知整个训诫行为实际是由（1）卫建委连夜开会，李文亮在旁候审；（2）医院监察部门1月1日训诫；（3）1月1日白天派出所有电话给李文亮要他配合工作；（4）武汉警方平安武汉官微做出公开训诫查处通报；（5）新华社﹑央视等各大主流媒体报道八名造谣者被依法查处（训诫）的消息，进行舆论弹压和公开示众；（6）武汉市公安局武昌分局中南路派出所具体负责训诫李文亮做出材料进行背书（7）其他如发哨人艾芬、刘文、谢琳卡医生也分别被约谈或询问批评或者实际警方的电话警告或者当面训诫等等这样的七组画面或环节组成，因而最后派出所出面训诫李文亮的行为仅仅是整个训诫过程最末梢的一个点，是表面上完成训诫一连串行为的一个表象，而其真相就在于，这个“训诫程序”不过是假动作，借助于这个假动作进行大面积公开化的辟谣与捂嘴行为，才是本案的真相。

3、包括武汉官方在内，乃至于各大媒体对于被训诫的八个人之中另外几个人一直都未有披露，这就存在着整体上的八人是否为虚指的疑问，亦或者其他人主要是被拉着对于李文亮进行陪绑的？

也就是前述华生所断定的结论“警方对外高调宣传八人传谣被查处大概率就是假新闻”。反过来说，如果确有其人，那么也应该肯定有人被公安机关做出过训诫处理，基于公安有个地域管辖方面的常识性规定，推想这八个人似乎不应该都归于这个武昌区分局中南路街中南路派出所一家所管辖，那么这个决定者或者说决策者显然能够协调多个派出所甚至于不同的公安分局之间的关系，就此而言，也可以大概判断此次武昌区分局中南路街中南路派出所出面领取这份撤销训诫措施的责任，依旧可能存在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处理艺术。再往上看，能够决定怎样完成这个流程很可能还不是公安机关领导这个层次，而应该是至少说代表了地位比他高很多层级。

4、仅就目前所知以及绝大多数国民普遍认同的结论就是，目前浮出水面的李文亮与刘文、谢琳卡三人因为都同公安机关发生过联系，应该被认为属于汉口官家所谓查处八人的范围之中。而目前看，我们所看到的事实与公安机关宣布八人造谣被查处的信息有着巨大的差别。

（1）这几人都不是一般的“网民”，而是医生，不是在基于无聊再网上滋事“发布”谣传，而是在私密的同事同学微信群中告知。

（2）诚如调查组答记者问时所言，李医生并不是什么反体制的孤胆英雄，他也没想着违反传染病防治法和上级的规定向公众发出预警。出于谨慎的心态，他把信息发到医生同学群里时还特意提醒“大家不要外传，让家人亲人注意防范。”因此，如同李文亮一样，这些医生发消息不是在武汉卫健委31日发通报之后，而是在这之前。即武汉医院里不明原因肺炎病例不断增多，而又没有官方消息的情况下，医生们才内部发消息互相做出善意提醒的。不属于汉口官家发出通报严令不得泄密而故意泄密的故意；

（3）这些医生是否有权在微信群里给同事同学做出善意提醒？依据宪法等基本法，医生有没有在微信群里善意提醒群友同学注意身体健康的权利？虽然，我也很赞同“网络不是法外之地”的说法，但是网络毕竟是公共社会的一种社交场合，也不是任由那些执法者或执法机构随意解释无限扩大自己干预权力的地方。不仅网民要守法，公权力机关更要守法。《宪法》，第三十五条 还明确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有言论、出版、集会、结社、游行、示威的自由。即便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网络安全法》，其中明确提到，“国家推动构建和平、安全、开放、合作的网络空间，建立多边、民主、透明的网络治理体系”。《网络安全法》对于个人在网络上的消息也是严格保护的。比如：“任何个人和组织不得窃取或者以其他非法方式获取个人信息，不得非法出售或者非法向他人提供个人信息。网信部门和有关部门在履行网络安全保护职责中获取的信息，只能用于维护网络安全的需要，不得用于其他用途”。而现实中，为了维护整个网络安全的监测，却用于对普通民众言论自由的管控，是不是对法律的违背和执行的异化呢？诚然，自由不是无边界的，网络管理也是一样。《网络安全法》中也对个人发言的违法边界也有界定。就是“任何个人和组织使用网络应当遵守宪法法律，遵守公共秩序，尊重社会公德，不得危害网络安全，不得利用网络从事危害国家安全、荣誉和利益，煽动颠覆国家政权、推翻社会主义制度，煽动分裂国家、破坏国家统一，宣扬恐怖主义、极端主义，宣扬民族仇恨、民族歧视，传播暴力、淫秽色情信息，编造、传播虚假信息扰乱经济秩序和社会秩序，以及侵害他人名誉、隐私、知识产权和其他合法权益等活动”。我们的法律对网民的言论违法与否有着清晰的界定，而且这样的边界不得随意的改变，更不能扩大化。

 

（4）这些医生不是“在不经核实的情况下，在网络上发布，转发不实消息，造成不良社会影响”。相反，他们的消息很确实，即便是李文亮先发的SARS一说略偏差（现在看过去，新冠病毒比SARS更危险，造成的损失、代价、范围都大得多）。李文亮本人也在同样的微信群中迅速更正为“是冠状病毒，具体还在分型”，可谓十分准确。真正不经核实和故意隐瞒、歪曲事实的是武汉市卫健委。他们先是在内部发出隐瞒事实的“紧急通知”，31日以后一直都在又发出扭曲事实的通报。要么是故意泄露在网上发布，要么是主动向全国媒体公开发布（比如“八人传谣被查处”的假新闻，如果汉口官家至今还拿不出这八个人进行处罚的具体案件材料，这样全国性公开发布的所谓消息完全可以断言就是假新闻）。可见，如果真让上级政府部门秉公“调查核实”，应当被“传唤”和“依法处理”的恐怕是汉口官家的他们。
   5、根据李文亮遭到医院监察部门内部训诫的经历大概可以推测，武汉市卫健委可能知道公安局或者更上层组织要查处李文亮等人，但卫健委或医院方面不仅不站在医疗专业性或者说更科学、公正的立场做出解释，反而可能支持公安机关或者更上层组织的行为，意味着能够责令公安训诫问罪和责令医院方面监察训话的这个决策者肯定再湖北或者武汉具有极高的权势，我们在此姑且称之为高权势决策者。

而从前述七个环节可以判断，这个高权势决策者的权力范围至少可以覆盖①公安部门②卫生健康部门③宣传部门，可见要查处或者指令查处李文亮等信息散布者的这位高权势决策者具有极高的权力能量，是他④直接给武汉市宣传系统下了一道命令，由宣传系统汇总或者捏造了有8名被查处发布肺炎疫情的【造谣者】信息写成通稿；⑤直接指挥以公安局平安武汉官微的通道发布未经和被处罚人核实落地的所谓查处声明；⑥又直接以公安机关或者说政府提供通稿的形式发到了新华社和各大媒体，并运作了1月2日在央视十三套节目里隆重播出；也是他⑦直接协调卫健委责成各个医院对于李文亮、艾芬等信息散布者（都是医生身份）进行监察约谈；还是他责令⑧由公安机关在官微以及媒体报道之后再逐个去落实具体处理过程，给官微和媒体报道的内容做背书；还是他严令⑨相关行业、相关部门采取一致行动对散布信息的八人集体封口的同时又给武汉市卫生系统下了一道命令，要求不公开医务人员感染情况，要求两会期间不通报新增病例。这才有了后来大家所看到的持续多日无新增确诊病例，未发现明确人传人证据的神奇状况。亦可见这个高权势决策者对于公安以及卫健委系统乃至于宣传媒体都具有绝对的领导力、控制力或影响力，但是迄今为止我们尚未见到有关该决策者或者决定者身份的相关报道，所以看起来更像是一种具有影子色彩的权威形象。从责令公安训诫到央视各大新闻媒体通报假新闻进行造谣封口，再到要求各大医院不得有新增确诊病例上报或者泄露的指示，这一套组合拳也让各大医院领导们充分认识到了这位高权势决策者管控疫情信息的铁腕与决心，他们与卫健委一起忠实地体会和执行了指示精神：比如武汉中心医院的蔡姓领导就让医生们不要乱说话，让医生们不要戴口罩，让医生们不要越级上报，不要对外泄密。至此，近千万武汉人民，十四亿中国人民就被他们蒙进了口袋里，也永远地错过了那两三周时间，错过了本可以让李医生和他的同事们及时戴上防护口罩的两三周时间（李医生1月6日被感染），错过了本可以叫停大型集会活动避免群发扩散的两三周时间，错过了本可以挽救数千条生命免于罹难的两三周最宝贵的黄金防疫期。

 

6、汉口官家魅影出现——

我们对此有足够理由、证据与逻辑大概率可以得出的结论就是，就是有这么一个人或几个人组成的高权势决策者，由于其决策并要求下属坚决执行其一再隐报瞒报迟报疫情的方案，最终导致疫情泛滥至全国，本案的确存在着一个权力无边的全能魅影，故此在此文里，我们亦并非实指向湖北省或武汉市政府某一个系统的某一个或某几个权威人士，也可能是某些人组成的一个小山头或者小团体，我们姑且虚指称之为“汉口官家”。

再比如，官媒新华社湖北分社的记者廖君在湖北的地位本身就非一般记者所能比，去年底，在李文亮等8名医护人员被惩戒之后，能够借廖君等人之手率先发出“8人发布不实信息被依法处理”的消息，甚至于在网情民意对于李文亮一面倒式的热捧而对于廖君深挖不止的情况下，仍然能够在国务院新闻办武汉的新闻发布会上高调露面的机会甚至获得“巾帼奋斗者”的荣誉称号，亦可见这个廖君支持者大概率也就是高权势决策者，其身份殊为高贵，至今还深藏不露。

 十、关于写作本文的初心与目的

武汉市卫健委下发文件要求不得擅自对外发布救治信息，公安局查处散布谣言者，换言之，自从对于李文亮等八人高规格进行训诫开始。这个能够操控武汉市卫建委的汉口官家就在瞒报疫情、封锁消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

近来又有很多网文披露这场疫情之所以来势凶猛，很可能是某个大国或者某一些大国针对于我中华民族策划的一场生物战争，果真如此，问题也就愈发严重了。结合汉口官家如此对于疫情发展一瞒再瞒，一误再误的做派，还可以大概率推测，就在疫情爆发期间甚至很可能是疫情爆发前，湖北或武汉官场被混进了卧底，如果说真的有第五纵队预先混进了汉口官家，然后对于李文亮等八人吹哨预警进行公开训诫和禁言，无异于开战之初我方就已经被敌方的第五纵队成员先摸了哨，惟其如此，似乎对于汉口官家一系列反常操作似乎也就可以解释得通了。

习近平总书记近日强调，要“尊重法治、依法防控，是打赢这场疫情防控阻击战的根本保障，而抗疫关键时期，尤需各地严守法治底线。”因此溯本求源，对于汉口官家背后这个能够左右舆论导向的第五纵队是否存在，以及其对于这场疫情被扩大蔓延其中究竟起到了多大的破坏性作用，呼吁有司予以关注，这正是本文作者的初衷。其次，针对于一场事关全体国民的疫情也好，生物战争也好，在查明第五纵队是否存在的同时，呼吁政府民间合力打造好属于我们中华民族的第四种权力，发动一场（至少在维护每一个体身心健康方面是必须的）全民战争，才能够有利于我们如愿以偿地保护自己的生命健康，稳准狠地消弭病毒并打击敌人，这才是取得抗疫防疫最终胜利的制胜法宝；最后，在这场战疫之中，通过完善和发达民间舆论监督渠道，快速提升我国的民主法制建设，也应该是我们全民族共同的课题，也是本文主要关注的论题之一。

为了真实地还原本案的事实真相，切实从情理法的角度深入透视和反思本案应该带给我们的教训，更好地推动我们社会框架和社会文明的进一步发展，所以我们接下来还必须对于本案发生的背景事实做出进一步的梳理，我们相信，只有在全方位透视本案相关背景事实的基础上，我们对于围绕着李文亮被训诫一案的真相才能够揭示得愈发清晰，就请伴随着我们开始我们再就相关背景事实一道做出一些梳理和甄别。

李文亮案件的本质与意义就在于，它是关系到党、政府、人民与媒体关系的一个多棱镜，从法理与心理等角度站在该案件真实性、合法性、合理性的侧面分别去透析李文亮案件，可以更清楚地看到其中已经折射出来的真实真相与谎言之辩、公义公众公正公平与保守落后恐惧专断之争、官谣恐慌与民谣恐惧之争、提倡科学民主文化氛围与汉口官家寡头垄断话语权之争、大众求取包容温暖的人文关怀与个别官家的权力傲慢与漠视民众生命健康权利之争等等多个面向。

可以说与李文亮案件相关的背景事实更加是各种文字描述与视频照片资料多如烟海，矛盾乱象纷繁复杂，而怀疑人传人揭示人传人的真相与否认人传人掩盖人传人的真相之间则是所有矛盾乱像的主线索，其中有五个焦点问题其实是不难甄别，他们就是①武汉卫健委官方通报里边关于通报感染病例数字里一直都存在着自相矛盾的问题，这种矛盾与汉口官家否认人传人现象究竟有什么样内在的逻辑关系；②为什么一直到1月17日湖北两会结束之前，汉口官家都在坚守着反复否认有“人传人”发生的底线，这与他们等待省市两级两会开完之间究竟内在隐含着什么样的联系？③汉口官家偷偷地把“华南海鲜城暴露史”列入到新冠病毒感染检测标准之中，与他们反复否认有人传人问题与究竟隐含着什么样的特定联系，④汉口官家坚持掩盖医务人员被感染的事实，与他们一直坚决否认有“人传人”现象存在着什么样内在的因果关系⑤在主要由汉口官家与各方专家所进行的甩锅大战之中，汉口官家与北京专家究竟是谁误导了谁，谁才是制造了这一场弥天大谎而造成疫情蔓延举国劫难的真凶？

第三部分，也就是本文的案件相关背景事实部分，也主要是围绕着上述这五个焦点事实进一步展开我们对于案件真相的相关梳理工作。

王利南1992年毕业于中国政法大学研究生院获法学硕士学位，1993年到深圳法制报社工作，2001年起律师执业至今。有过法院等司法部门以及为华润等大型企业法律服务等实际工作经历，发表法学著作作品近两百万字。